第九十三章他要恨就讓他恨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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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過多久，司徒信果然來了。他擡腳進了門，便看見鄭軻一臉的不解。他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探了探，燒已退下去許多，又探了探他的脈搏，對他笑了笑：“今日你再吃些藥，這燒必然能退下去。”
“她沒有騙我？”鄭軻看著司徒信問道。
司徒信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誰：“她跟你說了什麽？”
鄭軻道：“說一夜沒睡，在照顧我。”
司徒信道：“她所言屬實，昨夜你發燒，她急的連夜叫我過來診治，我回去後，她繼續照顧你。”
鄭軻冷哼一聲：“她是娘娘，你是大臣，你要討好她，必然向著她說話。你的話，我也信不得。”
司徒信低下頭看著一臉冷意的鄭軻，有些詫異他才不過四歲的年紀，卻懂得這樣多。他在看著鄭軻的時候，鄭軻也在看著他，那滿眼的戒備令司徒信又感慨一番，若不是他這麽小就失去了所有，他也不會豎起渾身的刺。司徒信跟他又道：“我是太醫，憑醫術養家糊口，不必討好任何人。如今我只不過把親眼所見說給你聽。你怎還不信了？”
鄭軻咬牙切齒道：“她害我家破人亡，你叫我怎麽信？”
司徒信有些不解：“她就算再有本事，又怎能禍害整個鄭家？”
鄭軻氣的滿臉通紅，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：“要不是她，我爹怎麽可能進監獄，我大哥又怎麽會畏罪自殺，這都是她害的。”
司徒信微微有些楞住了，忙問：“你不知道鄭家是為什麽倒臺的麽？”
“還能因為什麽，不就是因為她害的！”鄭柯大聲哭了起來。
那鄭家明明是因為罪惡滔天，才被李肅推到。哪裏是因為娘娘的原因啊。司徒信微微一嘆，看來娘娘並未將鄭家所犯之罪告訴他。
既然娘娘都不肯告訴他原因，那他又有什麽道理去說的。
司徒信站了起來，跟鄭柯道：“如今你爹跟你大哥都死了，你就算哭個死去活來，他們也不會再活過來，可是你還是要活下去的。節哀順便吧。”
司徒信本就是個不會安慰人的人，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醫術上，故而很少於他人打什麽交道。如今他要不是看這個鄭柯年紀太小，如今又家破人亡，他才不會跟他說這麽多話。
該說的話都已說完，他便起身離開了。待走到門口時，他忽然轉過身，看著鄭柯又說：“或許娘娘沒有你口中說的那麽壞，只是有些事情，現在說了你也不會懂，如果真的想要弄明白這一切，不如就好好活著，等有朝一日你長大了，或許就能明白今日這一切。”
說完這番話，他擡腳出了門。
鄭柯看著慢慢關上的門，低聲抽泣著，可眼神卻不再像方才那般絕望，似乎在他的心裏，已經開始有了一番打算。
司徒信才出了門，看見曲懷柔正坐在樹下的石凳上休息，可眼睛卻一直看著鄭柯的門口。
“娘娘放心，鄭柯已無大礙，您可以放心去休息了。”司徒信笑道。
話是這麽說，可曲懷柔哪裏肯去休息啊，一想到那死孩子剛剛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，她就揪心的疼。
原先過來的時候，他嗓子就哭壞了，她生怕再給他哭壞了。
曲懷柔有些郁悶，悶悶不樂道：“小孩子怎麽這麽麻煩呢，我都哄了他那麽長時間，總也不見好。”
“娘娘，鄭柯還小，不可操之過急。”司徒信似是想到什麽，忽而又說：“那鄭家分明是咎由自取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，為何不將事情告訴鄭柯，也好過他如此恨你。”
曲懷柔腰板一挺，理直氣壯道：“那鄭柯年紀這麽小，要是知道自己的親人是大奸臣，他肯定心裏更加不好受。讓他恨我，總比讓他沒了親人，還要再恨親人要好過一些吧？”
曲懷柔說著說著，忽然覺得有些口渴，端起茶杯咕嘟嘟喝了好幾大口，等喝完茶水，她又接著絮絮叨叨：“反正我又不是他什麽親人，他也不是我什麽親人，他要恨就讓他恨唄，我又不會因此而少塊肉。”
司徒信一直站在原地，半晌沒有出聲。
哎？她說了那麽多，他好歹也說那麽一兩句啊。幹站著是幾個意思？
曲懷柔揚了揚下吧，看著他道：“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？”
“娘娘能有如此心胸，微臣深感佩服。”司徒信道。
曲懷柔才不信他這鬼話，但見司徒信神色正經，臉色嚴肅，完全不像在說謊的樣子。曲懷柔暗暗呸了一聲，媽蛋，還挺能裝啊。
“那……司徒太醫為何方才沈默不語？”曲懷柔因為聽見鄭柯的哭聲有些不高興，她不高興了，也決定為難為難司徒信，叫他也不高興。
哪兒知司徒信卻開口道：“娘娘方才喝茶與談吐，都像一個意氣豪邁的江湖兒女，微臣只是一時有些適應不來。”
哎呀……
曲懷柔心裏有些慌，她怎麽一不小心把本性給露出來了。
可是她面兒上卻十分鎮定，反正睜著眼睛說瞎話，已經是她的長項了，她面不改色道：“在這宮裏頭久了，難免會覺得壓抑，每逢壓抑的時候，我總會盡量的放松自己，這樣才能在宮裏頭找點樂子，難道不好麽？”
“娘娘所言極是，是微臣郁悶了。”司徒信拱手道：“日後微臣當效仿娘娘。”
曲懷柔十分大度道：“司徒太醫客氣了，這也是我閑來無事的一些經驗之談。這幾日你頻繁往荷花宮跑，著實有些辛苦了。”
她從衣袖裏拿出一些碎銀，遞給司徒信：“這些銀子雖然不多，可也算的上我一些心意。還往司徒太醫不要嫌棄。”
“娘娘，微臣奉命診治看病，來荷花宮是微臣的分內之事，怎能拿娘娘的錢財。”司徒信斷然拒絕。
曲懷柔微微一嘆，將碎銀又收了回來，念念叨叨地說：“我就知道，這些銀子太少了，你肯定是看不上的。哎……誰叫我現在窮呢，又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。”
這話曲懷柔可真沒說謊，她確實是覺得老這麽麻煩司徒太醫，自己又沒能什麽能幫上忙的，著實是有些心裏不安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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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沒有騙我？”鄭軻看著司徒信問道。
司徒信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誰：“她跟你說了什麽？”
鄭軻道：“說一夜沒睡，在照顧我。”
司徒信道：“她所言屬實，昨夜你發燒，她急的連夜叫我過來診治，我回去後，她繼續照顧你。”
鄭軻冷哼一聲：“她是娘娘，你是大臣，你要討好她，必然向著她說話。你的話，我也信不得。”
司徒信低下頭看著一臉冷意的鄭軻，有些詫異他才不過四歲的年紀，卻懂得這樣多。他在看著鄭軻的時候，鄭軻也在看著他，那滿眼的戒備令司徒信又感慨一番，若不是他這麽小就失去了所有，他也不會豎起渾身的刺。司徒信跟他又道：“我是太醫，憑醫術養家糊口，不必討好任何人。如今我只不過把親眼所見說給你聽。你怎還不信了？”
鄭軻咬牙切齒道：“她害我家破人亡，你叫我怎麽信？”
司徒信有些不解：“她就算再有本事，又怎能禍害整個鄭家？”
鄭軻氣的滿臉通紅，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：“要不是她，我爹怎麽可能進監獄，我大哥又怎麽會畏罪自殺，這都是她害的。”
司徒信微微有些楞住了，忙問：“你不知道鄭家是為什麽倒臺的麽？”
“還能因為什麽，不就是因為她害的！”鄭柯大聲哭了起來。
那鄭家明明是因為罪惡滔天，才被李肅推到。哪裏是因為娘娘的原因啊。司徒信微微一嘆，看來娘娘並未將鄭家所犯之罪告訴他。
既然娘娘都不肯告訴他原因，那他又有什麽道理去說的。
司徒信站了起來，跟鄭柯道：“如今你爹跟你大哥都死了，你就算哭個死去活來，他們也不會再活過來，可是你還是要活下去的。節哀順便吧。”
司徒信本就是個不會安慰人的人，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醫術上，故而很少於他人打什麽交道。如今他要不是看這個鄭柯年紀太小，如今又家破人亡，他才不會跟他說這麽多話。
該說的話都已說完，他便起身離開了。待走到門口時，他忽然轉過身，看著鄭柯又說：“或許娘娘沒有你口中說的那麽壞，只是有些事情，現在說了你也不會懂，如果真的想要弄明白這一切，不如就好好活著，等有朝一日你長大了，或許就能明白今日這一切。”
說完這番話，他擡腳出了門。
鄭柯看著慢慢關上的門，低聲抽泣著，可眼神卻不再像方才那般絕望，似乎在他的心裏，已經開始有了一番打算。
司徒信才出了門，看見曲懷柔正坐在樹下的石凳上休息，可眼睛卻一直看著鄭柯的門口。
“娘娘放心，鄭柯已無大礙，您可以放心去休息了。”司徒信笑道。
話是這麽說，可曲懷柔哪裏肯去休息啊，一想到那死孩子剛剛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，她就揪心的疼。
原先過來的時候，他嗓子就哭壞了，她生怕再給他哭壞了。
曲懷柔有些郁悶，悶悶不樂道：“小孩子怎麽這麽麻煩呢，我都哄了他那麽長時間，總也不見好。”
“娘娘，鄭柯還小，不可操之過急。”司徒信似是想到什麽，忽而又說：“那鄭家分明是咎由自取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，為何不將事情告訴鄭柯，也好過他如此恨你。”
曲懷柔腰板一挺，理直氣壯道：“那鄭柯年紀這麽小，要是知道自己的親人是大奸臣，他肯定心裏更加不好受。讓他恨我，總比讓他沒了親人，還要再恨親人要好過一些吧？”
曲懷柔說著說著，忽然覺得有些口渴，端起茶杯咕嘟嘟喝了好幾大口，等喝完茶水，她又接著絮絮叨叨：“反正我又不是他什麽親人，他也不是我什麽親人，他要恨就讓他恨唄，我又不會因此而少塊肉。”
司徒信一直站在原地，半晌沒有出聲。
哎？她說了那麽多，他好歹也說那麽一兩句啊。幹站著是幾個意思？
曲懷柔揚了揚下吧，看著他道：“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？”
“娘娘能有如此心胸，微臣深感佩服。”司徒信道。
曲懷柔才不信他這鬼話，但見司徒信神色正經，臉色嚴肅，完全不像在說謊的樣子。曲懷柔暗暗呸了一聲，媽蛋，還挺能裝啊。
“那……司徒太醫為何方才沈默不語？”曲懷柔因為聽見鄭柯的哭聲有些不高興，她不高興了，也決定為難為難司徒信，叫他也不高興。
哪兒知司徒信卻開口道：“娘娘方才喝茶與談吐，都像一個意氣豪邁的江湖兒女，微臣只是一時有些適應不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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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懷柔心裏有些慌，她怎麽一不小心把本性給露出來了。
可是她面兒上卻十分鎮定，反正睜著眼睛說瞎話，已經是她的長項了，她面不改色道：“在這宮裏頭久了，難免會覺得壓抑，每逢壓抑的時候，我總會盡量的放松自己，這樣才能在宮裏頭找點樂子，難道不好麽？”
“娘娘所言極是，是微臣郁悶了。”司徒信拱手道：“日後微臣當效仿娘娘。”
曲懷柔十分大度道：“司徒太醫客氣了，這也是我閑來無事的一些經驗之談。這幾日你頻繁往荷花宮跑，著實有些辛苦了。”
她從衣袖裏拿出一些碎銀，遞給司徒信：“這些銀子雖然不多，可也算的上我一些心意。還往司徒太醫不要嫌棄。”
“娘娘，微臣奉命診治看病，來荷花宮是微臣的分內之事，怎能拿娘娘的錢財。”司徒信斷然拒絕。
曲懷柔微微一嘆，將碎銀又收了回來，念念叨叨地說：“我就知道，這些銀子太少了，你肯定是看不上的。哎……誰叫我現在窮呢，又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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